“我做什么?你在我家翻箱倒柜还问我做什么?”我举起棒槌指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凶恶一点。见得他又往里缩了一步,我心肝都快跳了出来,因为我前几日从田边捡回来的野兔子小灰就在他脚边,只要他一脚下去,小灰便会葬身于他脚下,我忍不住吼道:“停!站住!”
他顿住脚步,一只脚顿在半空中,一脸的莫名其妙。兔子小灰就趴在他脚下,似睡着了般,我只想扶额,小灰啊小灰,给你做的好好的兔子窝你不呆,怎么偏偏喜欢跑到柜子上来睡?
“你!给我下来!”我指着他,他的身份不明,我自然不能放松警惕去他脚下救兔子,只得用棒槌指着他,让他下来。
“你想做什么?”他双手抱着胸,那神情,仿佛是怕我轻薄了他一样。
眼看着他一只腿渐渐站得有些不稳,我感觉我的额头青筋似乎在跳动,深怕他一个站不稳踩了下去,我深吸了口气,道:“下不下来?”
“就不!”他还颇有骨气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脚便离开了那只睡得死死的兔子,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下一秒他就悲剧了,因着他退得步伐太大,一只脚竟踩空了,整个人直直摔下柜子,“噗通”一声,似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我嘴角抽了抽,这蠢贼从哪冒出里来的?突然间觉得,他做贼还能蠢到这个地步,也是够可怜了,看着他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我才放下棒槌,抱起小灰俯身去看他摔得怎么样了。
“哎哟!疼死了,你说你一个丫头,怎么这么彪悍?”他一手揉着腰,一手伸向我,我以为他是要对我下手,往后退了一步,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明明是他自己蠢,还偏要赖我彪悍,我又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嘴角抖了抖,道:“我的老腰动不了了,麻烦你行行好,扶我起来成不?”
“你要敢碰她一下试试?”凉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随后便一道阴影覆盖在他脸上。
我看到躺在地上的蠢贼身子明显的抖了抖,而后一咕噜便从地上爬起来,其动作之麻利,让我惊叹不已,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宋瑾言,宋谨言似乎认识他,难道是我误会他了?他并不是贼?
果然,宋谨言走进堂屋,将我拉到身后,才道:“神官长既然已经办完事,是不是应该回京去了。”
他讪讪笑了笑,自顾自倒了杯水,一口灌下,才懒懒笑道:“京中最近没有什么祭祀的活动,所以回京这事儿不急,而且,我还一个任务便是把你压回京,你这许久没在京城,容妃娘娘可是着急得很啊。倒是你,怎的就护她护得这么紧,我也只是想让她拉我一把也不成?”
“哼!”宋谨言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然,我却被他的身份惊呆了,西陵国的现任神官长临渊,在坊间传说中向来是神一般的存在,据说他出生时京城中百花齐放,几十只喜鹊成群飞到屋前树上叫个不停,只怕是天上神仙转世。我觉得这说法不靠谱,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转世之说,即便是真的转世,看他的模样妖孽转世倒还可靠些。更据说他能知天命,能预言成真。这些当然也是不靠谱的,且不论命这东西是否存在,即便是真的存在,未来的事又哪是那么容易能预知的?
但我也曾听苏恒说过,神官长专负责占卜以及主持皇家祭祀的活动,负者这么重大的活动,即便不是庄严冷漠,也应该是持成稳重的,即便不是持成稳重也应该是出尘若仙,怎么这位神官怎么看都不靠谱呢?虽说他不说话时倒有那么几分谪仙味儿,但一说话,便暴露了他的本性,我觉得比起神官长,他倒更像神棍几分。
不过半日,我便更加肯定了他只是神棍,并不是神官。
用过午饭后,阳光正好,宋谨言去满天星的集市买些东西,临渊说许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田园风光,便出门四处转悠去了,我留在家里将打扫卫生。
临渊如逃难般冲进来时,我正在清扫榕树下的树叶,只见得他形容狼狈,如被猛兽追赶一般,我正好奇什么东西让他逃得这么狼狈,偏头看去,却见得追在她身后的是一名黑衣女子,好巧不巧,正是昨日在小树林中打劫我的姑娘。临渊刚一进院子门,便被黑衣姑娘追上,她双眸泛着森森寒光,手中长剑直直抵着临渊的脖子,声音寒冷如冰,她说:“把钱袋还我。”
临渊估计是头一回被一个姑娘家用剑抵着脖子,面上微微有些颓然,他委屈的瘪了瘪嘴,道:“姐姐,我都跟你说了八百次,我真没偷你钱。不信你问她,我长得这么正派,像是会偷钱的人吗?”
“……”我很想点头告诉他很像,我早上就差点儿把你当成小偷了。
显然,黑衣女子的注意力这才被临渊转移到我身上,我看到她的身型明显的怔了一怔,而后,冷冰冰说了句:“昨天……谢谢!”头一次听人用这么生硬的语气说谢谢,说实话,我的感觉……很不好。
“那个,姑娘,你剑下的这个人是我客人,你要真想谢谢我,可否把手中的剑收起来?”虽我跟临渊不熟,但他毕竟是一国的神官,若是在我这小农庄中出点儿什么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一刀姑娘并非蛮不讲理的人,便开口劝了劝。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