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要用点劲,不用劲怎么挤羊奶呀。”莲二娘把羊推回原位。
巧云羞红了脸,她再试了几下就是不行,羊也很不配合。
“来来来,二娘来,你看,这样,用点劲,羊也舒服了。”莲二娘再次示范。
“我不敢用劲,怕抓疼了羊,而且毛绒绒的羊□□软绵绵热乎乎的,手心好痒。”巧云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要均匀,有力,有节奏地挤奶,羊才会感觉舒服,况且,你是个生人,生手,这样轻轻地碰几下,羊就不舒服了。”
满满一碗羊奶挤好了。玉琼道谢后和巧云返回。
“有空来玩啊。”莲二娘把母羊和跑出来的几只小羊羔赶回羊圈说。
“啊,我们走了”玉琼回头一句。
段贤忠吃午饭的节骨眼回到了家。他订好了两个羊羔,2月底就能牵回来,正好开春好放羊。他和庆琏想一块去了,赶上羊产奶的时候,孙子也该出生了,喂个结结实实的羊奶娃。
玉明把羊圈出的差不多了,最后一车装得满满的,羊圈里重新铺上了干土。
重新启用的羊圈像一个新家,期待迎娶主人的到来。
“赶紧趁热喝,那样有营养。”庆琏用纱布过一遍羊奶,清理后倒在一个新的带有红色花边的陶瓷碗里递给巧云。
“妈,你喝,我歇会儿。”也许是羊奶的腥膻味让她不舒服,她把羊奶端给了庆琏。
“我不喜欢喝,你喝吧。”
“爸你喝”她又递给公公。
“我经常喝,你喝,你喝。”段贤忠撒谎说。
家里这2年连个羊圈都没有收拾好,更别说养羊喝羊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段贤忠兴奋地看着买回来的羊羔一天比一天壮实。可庆琏的眼睛里天天盯着儿媳妇的肚子。这小两口在家一年,除了简单的农活,基本都是到处疯跑,说什么写生,搞艺术。她不忘叮嘱儿子几句,赶紧地生个娃。可她那里知道小两口有约在先。
春去秋来,孙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段贤忠郑重地对玉明讲,必须抓紧生个娃。说这话时,北京那边来电话了,巧云的父母想孩子了,要他们回去。没办法,玉明小两口宏伟的蓝图要暂时搁浅,该回到北京去,一来看望父母,二来打理打理画舫,自从他两个离开北京,画舫基本都是由巧云的妹妹巧凤打理。这一年半,电话里也沟通不出来什么,只是巧云不断地邮寄作品回去,让巧凤拿去参加几个专业的比赛。
庆琏更是着急,忙活了快2年,儿媳妇肚子没有一点动静,反过来嗔怪儿子的不是,儿子解释也全是谎言,巧云不语,北京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不然,生孩子逼宫的事马上就要发生,她心里倒一阵乐呵。
更可怕的是村里开始议论纷纷,一年多了,考学回来,白吃白住,不见长处,连个生娃的本事也没有了,这如何得了。几个好事的婆姨告诉了庆琏一些偏方,一些专治不育不孕的有名望的乡村医生,但都被儿子堵在了墙根里。
段贤忠受不住非议,看着儿子媳妇要打道回北京,下一道命令,必须马上生出了娃来,否则,不要在回村里来。儿子媳妇离开不久,他就把两只挂着肥嘟嘟□□的羊卖了,嘴里嘟囔到:省得一天到晚还要去放羊,我不喜欢喝羊奶。
玉明夫妻回到北京,马不停蹄地奔忙画展的事情,忙乎了大半年,终于把作品集送出去了,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画舫尤其在节假日,学习的孩子最多。
玉明是靠《凌河下的泥鳅》考取了大学,如今,巧云一下子画出了《挤奶的少女》、《黄土高原的冬雪》、《唢呐声声》、《三老太》、《遥望星空》、《遗忘》等等一系列富有黄土高原特色的油画。个人的画展也筹备的产不多了,父母极力支持,母校大力宣传,最后在北京展览馆展出,画展出奇地成功,反响热烈。
三年的计划终于取得了圆满成功,小两口开启了造人计划。并决定再次回到山清水秀的乡下,这次要在风景极致的地方租住或造一间房子,开启新的生活。
黄土高原的塬离天很近,视野开阔,四季分明。
“我就是要住在离天最近的地方,让我们宝宝的小手轻轻一抓,就能碰触到云朵和鲜花。”巧云兴奋地说。
初春的塬鲜活,热闹,像出生的婴儿,孕育无限生机,褪尽了冬日里的灰绿色,黄土高坡如巨兽一般,横亘在天际间,千沟万壑也显得饱满,圆润,生机盎然,满眼的绿已经铺开,已是春暖花开,这凸凸的塬如少女般鲜嫩,天空空旷而清新,绿柏青翠,时下桃杏争艳,蜂蝶飞舞。
巧云翻看平板,半躺着斜靠在汽车的后排上,车是玉明租来的。先发掘一处人间仙境,再构建小小的爱巢,他们忘情地飞驰在花红草绿的山路上,如一只搜寻猎物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