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经验丰富啊。”
“吾皇过誉了,臣多有不足,只是林大人教导过臣一段时间,所以臣堪堪对战……”黑眸深邃,无悲无喜,言雾并没有注意群臣面色和许帝语气中的赞赏,只是照实道。
许帝却截断他的话,挥袖下旨:“言爱卿,想必你也听闻过私鬻官盐和海贼之事。你既然水上作战过,又曾投师于林艮门下,就准备三日后赴景与你的恩师林大人会合吧。”
他话语坚决,没有任何转圜之意。
当日,朝中便发下圣旨,命四皇子及户部侍郎赶往地方调查私鬻官盐之事,林艮和柳臻南两位水师将军待命景州,言雾则被任命为景州水师副将,三日后出发。
春柳青青,离情依依,这天下起了小雨,更添三分朦胧迷离的水色风景。
长亭里,慕容蕴看着自家夫君一如往常的淡漠神色与风神隽秀,心中不舍又难过:“此次山高水长……你一定要保重。”
将她的担忧收入眼底,那双深邃平静的黑眸有一抹淡淡的温和:“谢公主关心。”
慕容蕴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环顾四周一遍,悄声道:“言雾,我偷偷打听到两件事……”
言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什么事这么严重,堂堂公主居然也会有这么害怕小心的时候?转念一想,不由一凛:现在慕容蕴最关心的事莫过于自己与她的母妃一氏,既然未曾听到她母妃一氏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自己有危险!
果然,慕容蕴更加担忧的望着他道:“父皇不是曾问你昔日与你一样站在御花园亭子中的人是谁?”
“嗯。”言雾点头。
她叹气:“就是名动天下的文烈护国王啊!”慕容蕴目光闪了闪,“有老臣说,你与那人……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若非你年龄不对,所有人都要怀疑你就是他了!”
言雾一惊,淡淡的眸子泛起了波动。“那第二件事?”
“有人上奏说你不是景州人氏,而可能是大鄢人……”慕容蕴叹了第二口气,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
言雾已经镇定了下来,黑眸恢复了宁静无痕,平平道:“是哪里人又有何关系?许鄢早已休战,我自有意识以来就在许连,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大鄢。”
慕容蕴摇摇头:“若你只是大鄢平民倒没什么,只要不与朝廷皇族的人有关系,父皇也不会怀疑你。但是……”她一双美目流转,温婉动人,神色却很是锐利,“我觉得……父皇这次派你去水师,恐怕……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
言雾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公主呢?”
慕容蕴愣了愣,半晌才道:“我相信你。”她说着苦笑了,“毕竟……你连入仕都不甘愿。若你真是大鄢派来的眼线……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对朝臣如此冷漠呢?这样的性格……今日你走,除了我一个女流之辈,还有谁来送你?”
言雾语气温润:“公主的信任,言雾不会辜负。”
“总之……万事小心,一定要活着……若知你有危险,我会来找你的。”
言雾没有拒绝,只是微笑着点头。
慕容蕴也笑起来,眼里的情意如此熟悉,让那美丽的眸子变得闪亮动人。尽管这样的情意言雾不能同等地回应,却止不住心底那一丝温暖的感动。他知道,他永远不会爱上慕容蕴,但是,他也永远不希望慕容蕴太伤心。
毕竟……这样的深情,总是让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国都与景州上万里路,山水迢迢,天高云淡,兼且丘陵地形起伏绵延,一路颠簸自不必说。言雾一人一骑行得匆匆,却也要花费十几天。
更何况,从他出了国都方圆十几里,就开始有杀手暗暗潜伏。而且自己的沿途吃食,经常有异常的地方。不过他本就谨慎,倒从没中过毒。
言雾本以为这一路行险人险,十几天势必会延长至一个月,运气好些,只是受伤,运气不好,可能没命支撑到景州。可是不知为何,这些杀手竟只是潜伏,却从来没有真的来杀他。倒是时常气息散乱,动静不稳,像是受了伤。
他心中明了:是有人在帮自己。
临走之前慕容蕴的话浮上心头,他已知这些杀手可能是皇宫派来的人,却无论如何无法猜到,究竟是谁在帮自己。
朝中清流么?
可是清流一派多是老臣及他们的门生,有七皇子前车之鉴,对他猜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来保护自己呢?亲善他的只有公主母妃一氏……可是区区一个嫔妃的外戚,是不会明目张胆来保护他的,尤其是在如今可能已遭许帝怀疑的情况下。
会是谁……或者哪些人?
就这样琢磨着,十天之后,他到达了景州前最后一个城镇。
风尘仆仆的言雾选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休息。
因为之后的这几天,他都只能风餐露宿了,所以今晚必须养精蓄锐。毕竟一路危险,就算是有人帮他,他也无法全然安心。
他不是会将自己的性命完全寄托于别人的人。
今夜是阴天,月色暗淡,星子稀疏,风吹过凉意尤甚。
言雾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客栈周围埋伏着十个杀手,气息微弱。但是他敢肯定,来的人绝对不止这十个。他不是天下第一,更不是神仙,天知道在远处还有多少个人。
看来要杀他的人耐不住了,今夜最后一搏,一定是倾巢而出了,所以来的人,格外的多。
言雾不知道那个帮他却从不现身的人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