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毛病又犯,脚一软是站也站不稳,霍君殊狼狈地双手支着已覆上薄雪的草地,眼一个紧闭,几乎已在想象着大虫会张着怎么样的血盆大口咬上他。草堆里的声音已渐渐地迎着他来,可最后在离他很近的一处便止了住脚,身上也没有被咬个大窟窿;他感到自己顶上的天被罩了层黑,于是两眼稍稍开了条缝,入眼的非但不是大虫那毛绒绒的兽足,反倒是双人脚。
「这种时候跑到白芜山上来怎么就不知怕?」那人如是道着,低低的嗓音满是责备,「我要真是大虫,你早就被啃到连骨头都不剩了。」
霍君殊目光移了上,对上了立于眼前的人。还没法站起来只能抬着头看人,让那人在霍君殊眼里更显高大,穿着打扮和拿在手上的弓看来像是一般的猎户,虽然身上没看到半点猎物;口里说的虽是不满,但却连根软刺都算不上,听在耳里没半点生疼,反而像是绕了个圈的关心,就算他不知对方是否和那帮匪徒一样,只因为见了外在那些个虚的,才愿意给他拐了个大圈子的关切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