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扔掉。”崔然点了支烟,似乎在想什么,边想边笑,笑得腹痛,“崔仲敏被我闹得没办法,弄了只黑葵鹦鹉回来,非常漂亮,我原本只想养麻雀,结果还是被崔仲敏骗上道了,守着它喂了几天,太麻烦了,恰好一位同学弄了只蜘蛛在养,就跟着他玩蜘蛛去了,我生母讨厌宠物,见我不管了,把黑葵送了人。之后没养过宠物,不及植物有意思。”
原来如此,恶习总是从小养成的。
顾伦没说话,也点了支烟,一张脸笼罩在雾海里,灰蒙蒙的。
崔然将烟支夹在指间,用手去碰他肩上的刺青,越摸越觉得有意思,一咧嘴,笑道:“怎么偏刺这里喔?胸上多好看,可以大一点,乳`头做蛇眼。”
说着越笑越坏,低头就去咬顾伦的乳`头。
倒把他咬伤过对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贵人多忘事,他忘记的还有更多,或者应该说,他的生活好似万花筒,只看一眼便眼花缭乱,能记住的颜色本就太少太少。
rǔ_jiān被牙齿撵了一下,顾伦胸腔一震,发出一道低吟。
崔然又在上面一舔,便大笑着移开了嘴,凑过去在他颈侧吻了一下,愉悦地道:“顾老师,我好钟意你。”
顾伦摘下烟,笑了一下,道:“有红酒吗?”
崔然掐灭烟头,立即下床,一丝`不挂地下楼,翻酒柜去了,也多亏负责照看植物的工人已经回家。已经不是头一次,近来两人在一起,也不总是做`爱,顾伦可以看书,看新剧本,崔然不会打扰,抱一个id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玩游戏,有时候干脆就看顾伦做事,问他渴不渴,饿不饿,渴了亲自奉茶,饿了立即打电话往附近看得上眼的餐厅订餐,催促尽快送达。
崔然嘴上说喜欢,行动上确实也喜欢,但这样的人,当说起不喜欢,行动也必然是不喜欢。某个层面上说,确实达到了表里如一,是为君子。
那天在打马球,江凯维说女友想请顾伦吃饭,让崔然搭线。
江凯维也是圈中奇人,热衷姐弟恋,年龄差不过五岁不要,崔然记忆中江夫人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可惜在江凯维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江父身份显赫,却也至今未再娶。江凯维似乎有轻微恋母情怀,不过,也纯属崔然的猜测。起初,大学那几年,江凯维还往娱乐圈放长线,逐渐地,山珍海味腻了口,又玩王子与灰姑娘的把戏,如今的女友,是一位三十三岁的普通画师,不得志,年轻时候似乎吃了些苦,不及江凯维显嫩,乍一看,年龄差像有十岁。崔然只见过画师两次,却因此对其印象极深,江凯维一提,他脑海中便浮现出那张算不得惊艳的脸。
“气量不小。”崔然一抹额上的汗,“顾伦这么红喔?”
江凯维道:“顾伦不红?那你讲怎样才算红?”
崔然哂笑:“压在床上被操得浑身发红。”
江凯维往他脑袋上狠搓一把,也跟着笑起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便下马去场外休息。服务生端上两杯柠檬汁,又送来毛巾,崔然将外套脱了,穿一件背心,大喇喇地擦胳膊膀子。
他一整个早上都在赢球,他做射门手,对方的后卫一直扮怂,明目张胆地放水,将他当傻子哄,他倒也脾气不坏,没有戳穿,自认为给足了对方面子。除了吃喝赌,他从来都难有强项,琴艺不如方沛,棋艺不及江凯维,球技不如纪云清,大学期间,成绩也居四人中最底层,永无翻身之日。要说他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再心安理得地接受奉承与照顾,汲取谎言的养分,毫无负担地活。
“一句话,行不行?”江凯维一口气喝完了柠檬汁,催促道。
崔然道:“他档期满,抽空吧。”
当个宝似的护着。听说为了顾伦,常驻居所中的厨子都已经更换过两次。
顾伦极少在他们一帮人面前露面,江凯维与他说过的话不超三句。
翌日,崔然就乘上前往内地的飞机。顾伦最近在拍一部武侠电影,饰演反派一号,一位神龙不见首尾弑君弑父的刺客——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崔然只听顾伦说过一个大概,剧本看一个开头就头痛,他只承诺会大捧票房,顾伦只是一笑,什么也没说,随后他才想起,凭导演与及为主演在国内的名望,似乎用不着他捧场。
电影未拍即火,崔然看了几篇娱乐报道,心口瘙痒,便订了机票。作为一个实打实的行动派,晚上七点到达机场,捱过高架桥堵车,两个钟头熬到城郊,一个多钟头的山路,再半个多钟头的徒步登山,到达拍摄现场。剧组恰好收工,收拾设备要回山下的宾馆。在场只有极少数人一眼认出崔然,与他热络交流,其余会看眼色的,也纷纷前来搭话。导演尚蒙略有老艺术家风骨,不怎么待见他,只点头示意,就上了车。
顾伦那位年轻助理与崔然打招呼,礼貌而腼腆,起初这位姑娘对他似乎带有些许敌意,但在他几次深更半夜去片场看望顾伦,又给他们送礼之后渐渐缓和了脸色,崔然有些喜欢她的下垂眼角,搭上略显婴儿肥的脸型,越看越可爱,所以他难得在一开始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周愫。人如其名,坦率的女孩。
崔然多看了她几眼,才去棚子里找顾伦。
山下宾馆不大,全为拍摄方便才做的选择。住宿紧张,但以顾伦的身份,还是住了单间,最终却因崔然以单间没有剩余为由,硬生生换成了标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