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绷着脸把手机甩到他枕边,抱臂走到窗前去看夜景,听着郑清游在电话里像个经验丰富的长者一样安抚对方,承认麻烦出在他这里,信誓旦旦地保证事情一定会解决,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的声音沉稳,透出不容置疑的庄严和权威,这是一个完全不曾出现在杜霖面前的郑清游,令他觉得无限陌生。
杜霖茫然地从高楼上往下望万家灯火。一场发泄没能给他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松弛,整个人反而愈加焦躁,之前医生赶到办公室时他正在无意识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因为等待得过久而濒临失控,医生被他那副样子惊得不轻,小心翼翼地劝他坐下来冷静一会儿,甚至还拿了一点镇定药物给他。
躺在床上的人像是一面镜子,任何加诸他身上的伤害和摧折都将被反弹回自身。经过这一遭杜霖算是看明白这些,可是要他怎么办呢,放手吗,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从而离开他吗——他问自己,你做得到吗?
郑清游打完了电话。
杜霖转回头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而克制:“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活动,今晚先住在这里,等好一点我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