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便笑着走上前,同他并肩站着,揉了揉他头发,说:这里都是卓家的,你爱来几回来几回,爱住多久住多久。
可这不像你建的,看那些木头花石,年纪该比你大。梁殊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就猜想这里是卓家的屋子了,敢怠慢卓逸走后门的,除了卓逸自己,还能有谁呢?梁殊因此想这是了不得的屋子,所以觉得能在这里看一会儿景致就很满足了。
卓逸继续玩梁殊的脸,捏捏他柔软的耳垂,说:小殊真聪明。说着轻笑着靠近梁殊,咬了咬他耳垂。梁殊噙着笑偏过头,一手微微抵着卓逸宽厚的胸脯:好好好说话。
卓逸才不管,大手一开,将人抱在怀里,半倚着亭柱,两相依偎,道:我比老爷子幸运。
梁殊本就喜欢他,自己虽然脸皮薄,但怎么会当真推拒卓逸,也是将头靠在卓逸肩上,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却觉略带苍凉,于是抬头看他深邃眉眼,右手伸出,抚摸他的脸颊,问:为什么?
卓逸轻轻一笑,虽抱着梁殊,却看着池塘枯荷:我爸当年喜欢你爸。
啊?梁殊下意识地接了一声,顿了一下,又想到什么,那你你对我,不会是完成你爸未完成的
卓逸被他的思考堵得胸闷,将额头向下轻轻一碰,撞到梁殊的额头上,道:你瞎想什么。
梁殊哦了一声,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卓逸又说:我爸和你爸是同学,他喜欢你爸了,可是你爸不接受他,我爷爷也是不同意,逼得你爸,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我爸建这个园林,是因为你爸喜欢那些老式的东西。等爷爷去世,他才敢明面上放手追查你爸的下落,想和你爸在这园子里住着,可惜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卓逸简单几句话,梁殊却已然明白了。梁殊的父亲,被卓家追逐,夹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得想必很是艰难;而一切的起因,或许跟他毫无关联,他只是被一个固执的人喜欢了,并由此被迫踏入了卓家的斗争,原本的道路,都被卓家打断。几十年的光阴,终究变成蹉跎的一生。卓父的执意寻找,是真切的永世的爱恋,还是求而不得的执着,又或只是一腔愧疚呢?
梁殊心里想:幸好我也喜欢你。
不是幸好我喜欢你,不是幸好你喜欢我,而是幸好在你喜欢我的同时,我也喜欢你。如果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的话,那你得多难过。我不想看你难过。梁殊这么想着,抱紧了卓逸。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但凡有这唯一的如意,那就足够此心安处是吾乡了。
卓逸虔诚地看着梁殊眼睛,希冀自己是他眼底的欢喜悲伤。轻轻在梁殊额头落下一吻,他在心底说:幸好你也喜欢我。
第二十章:拍戏
卓商鸣造的园林,题名小楼春,因为梁父喜欢陆游的诗句,故取其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之意为名,既闹又静,以俗显雅。
园林正门带着几个院子,被做成膳食馆,余下则都是不开放的私人院落,卓逸同梁殊便是住在近荷塘的楼阁。梁殊本担心这里离公司远,卓逸来往不方便。卓逸却说不必担心,其实卓氏若全让他操心,自然是几颗心都不够用,好在有凌雨一类助手,而且他也只看顾一些大事,因此平日也并不十分忙碌。前段时间这般辛劳,是因为卓商鸣去世后许多事情积压在一起,还有其它需要交接的事务,才使得卓逸十足得变作辛勤上班族。
最后决定拍戏的日子都在这里住,方便梁殊休息。
梁殊送卓逸离开自己的房间,说了晚安,才关上门。舒舒服服洗了澡后,侧身躺床上,还能看见撑开的木窗外满满的月亮,清辉洒洒,从窗子里水似的流泻于地上,一支插着菊花的青釉花瓶在月光里,清雅可人。
真好。梁殊闭上眼睛。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梁殊满足地吃了碗鸡汤馄饨,便由赵修开车送到片场。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中午放饭,梁殊就溜出去坐车回小楼春吃一顿,再捎带些吃食,悄悄分给于佑琳和王方方,偶尔再给沈安尘一些。晚上又回小楼春大吃大喝。这么来回养着,梁殊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在工作,倒是个养尊处优行事秘密的地下党。
拍摄的工作一路都比较顺利,梁殊被骂得少;于佑琳虽被骂得多,但也提高的快,张正则说就是看重她有灵气;至于沈安尘,张老板就根本不敢骂他。梁殊与沈安尘接触稍多,觉得他很有趣,可以和张正则聊尼采,可以和于佑琳说八卦,能饮好茶,能喝烈酒,又总是这样春风拂面的笑,没有人能讨厌他。他对谁都很好,梁殊却觉这不是人天生就做得到的善良,而是经历过很多事以后,仍然选择善良的对待世界。
于佑琳每天没日没夜地在梁殊耳边嚎沈老板好帅,好想给沈老板生孩子,梁殊白眼都懒得甩给她,向着沈安尘的背影道:嗯,我去转达。
别闹啊!于佑琳把梁殊的手一拍,抱着脸压低声音,我是那么随便的女纸吗!
梁殊说:你是那么随便的男纸。
下一场!场记的喇叭喊了出来,梁殊笑推开还挡在他面前的于佑琳:给爷起开。
天空是极为纯粹的蓝,纵是傍晚,依旧阳光烈烈,风裹挟着黄沙在地上空中旋转;地上只有黄沙,如浩海一般绵延波荡,终无尽头。亘古的沙漠中,几粒人影只如尘埃草芥。
兵器相撞的声音并着人声在阳关之中无边传响,飞沙尘土乱舞,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