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不知道以后想要什么,在这个特定苦恼的时期里找到自己至死不渝的目标和方向,没有理想,没有憧憬,没有,亲人。
自己从此以后的一切都是暗淡的。
凌烨总没想过自己一身执拗的善意就会这样简简单单地给打击得支离破碎,现在想想这一份伤心主动地把它往自己身上揽也是一种另类的奢侈,叶文楷在他生命里扮演的角色越来越生疏,比陌生人多一份敬重,又比亲人朋友少一份亲近,在他的生活拉拉扯扯地走过很多路,不过,终究各自归途。
走进屋里,脚被门槛扫了一下, 他‘哎呦’呻吟了一下,然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仰头,眼泪逆流而上,流地更凶了……
☆、无可
这天夜里,凌烨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没有数过过去自己有多少个为了叶文楷而不眠的夜晚,那些夜晚总有机会随着时间变得遥不可及,但今夜不会,因为今夜他太痛了,就像用尖刀深深地往精神血脉上铭刻着,永远停留在身体里,只有风吹草动,就会扯出血淋淋的一片雕刻着梦魇的回忆。
他的腿整整痛了一夜。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痛苦,左腿上的痛不是皮肉上的刺痛,而是那种在骨头慢慢渗透而出的那种不可遏制地疼痛,一阵一阵,逐渐加重,先是腿,然后再一点一点向着全身蔓延,贯彻。凌烨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烦躁,他只能双手捂着腿心里祈祷着这个黑夜能快些过去,他坐起来不是,躺下也不是,甚至想剖开附在骨头上的血肉,然后掰开看一看,里面究竟是怎么了。
到了凌晨三点,他终于受不了那种折磨,狠着心起床,然后走到水龙头下把脚伸了出去,开关一打开,微微冰凉的水马上浇到大腿上,一时刺激,仿佛疼痛一下子没了,但是不过一会儿,那种锥心的感觉却变本加厉地从骨头神经一抽一抽地再起传回来,他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怀里,轻轻地啜泣了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事儿却无家可回的孩子,那种附上了孤独的疼痛在叫嚣,只有他一人去承受,生活的无奈里还满满地填上了失望,他不知道这种命运只赏给他一个人的辛酸会在哪个下一刻结束……
他担心自己的大腿的骨头已经断了,但是他没钱。是真的没钱了,上医院的钱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腿会不会就这样残废了。
凌烨想到了叶文楷。现在无路可走的他不惜亲手粉碎自己的抗拒和倔强去乞求他的可怜,可是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了,他一点儿打电话给叶文楷的理由的都没有,万一齐蔚仪现在正睡在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她还会可以做出什么来,刚在脑海里升腾而起的希望之光瞬间就被恐惧吞噬,平添一份绝望。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郑君豪。
现在大深夜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帮他了,虽说这个实在还是冒昧,但他真的是一点儿方法都没有,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直这么痛下去,到了天亮就会痛得昏死过去。
他给郑君豪打了电话。
不出半个小时,郑君豪的车子就来到了院子外。
郑君豪一进来就看见凌烨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了,嘴唇苍白无色,虚弱地对着他笑,“麻烦你了。”
“你怎么样了?”
郑君豪把他扶起来,但是腿刚一动,凌烨就的脸马上就扭曲了起来,完全不能屈伸,他也没问凌烨,就直接拦腰把凌烨在床上抱了起来走到了外面,小心翼翼地帮他进了车门,然后发动引擎,向医院开去。
郑君豪以前明明记得凌烨是住在一个小区公寓里的,可现在怎么就来到了这么一个破房子里了,看见凌烨满脸难受的脸,他没敢问,只能车档一推,加快了车子的速度。
到了医院郑君豪就马上帮凌烨挂号,急忙带着他找到医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打止痛针,拍片,拿药,一直折腾到了快五点才算完事。
打了止痛针,凌烨躺在病床上,才感觉到自己腿里剧烈的痛在逐渐褪去,换做一丝隐隐作痛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医生说你的骨头没事,应该是你骨神经有少许断裂了,短时间之内会极痛,过一断时间就会恢复的,不用太担心。”
“谢谢你,郑小君。”
这是他儿子小焱帮他起的名字,现在全饭店人都管郑君豪叫郑小君,都不爱叫他老板。
“这倒不用,你都叫得我来帮你了,就不要太见外了,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下别再让腿做太剧烈的运动。”
就算不是周末,凌烨没课的时候,都是会过来饭店帮忙打杂的。自从上次凌烨帮郑君豪用英语对付了几个住在小区里,经常来吃饭的外国客人的时候,他是越来越欣赏凌烨了,也跟他越来越熟了,凌烨做事认真,负责任,从不计较一些什么,坚强隐忍,身上的那种善良卑微的气质是吸引人去主动靠近,他觉得和凌烨相处的时间里全身心总会保持着一种淡淡的欢愉。
“对了,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啊?”
凌烨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稍稍避开了郑君豪询问的目光,点点头。
“但你也应该租一个像样一点的房子啊,爸妈知道了,不得心疼死他们的孩子。”
“那房子挺好的。”
郑君豪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凌烨沉默了一下,又说,“我没有爸妈了。”
郑君豪惊讶地看了凌烨一下,接着一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