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继母也去世了,两个小楼全归六方了。这是他想把妈妈跟儿子一起接到比利时,但是他妈妈已经八十多岁,不愿动弹了。比利时的法律规定超过十八岁,孩子就视为成年人,要入籍很麻烦,所以他们决定趁儿子还不到十八岁赶紧办过来,让奶奶为了孙子的前途多加谅解,他们请了一个远方亲戚照顾奶奶。好在奶奶很通情达理,没有硬叫孙子跟她厮守不放。
盖家明五六岁离开了妈妈,十多年后才跟妈妈重逢,虽然俩人已经有些陌生,但是毕竟盖家明对妈妈还有印象。然而他对于爸爸则毫无印象了。因为盖六方离家时家明毕竟还不记事,那时他才一岁大啊。在学校同学都有爸爸妈妈,特别是家长会,大家都有爸爸妈妈陪伴,盖家明那时就特别想爸爸妈妈,尤其受到同学欺负时,他更想有爸爸或者有哥哥能够出来帮助,但是没有,所以他对男人就有一直特别的思恋感。在中学他结交了两个要好的同学——田福旺和雷邦国,三人还学桃源三结义,烧香叩头,结拜为盟兄弟。盖家明出国,田福旺和雷邦国恋恋不舍,仨人特地照了合影留念,互相保证不断联系。
听完妈妈讲述,盖家明就问起爸爸和妹妹情况。朱亦真很为自己的丈夫自豪:“你爸爸如今在比利时自由大学任教,带研究生。这在比利时的华人中也是佼佼者”。盖家明问:“自由大学?”朱亦真再次肯定,“有什么事吗?”盖家明问:“什么系啊?”
“计算机系,你对计算机感兴趣吗?”
盖家明是想起了在飞机上相遇的步大壮,说不定他会跟爸爸学习。但是他没有说。
朱亦真说:“你将来可以上自由大学,也可以去鲁文大学,看你选择什么专业了。不过目前你第一任务是要过语言关。不然别说你上大学,就是在这里生活也不易”。
盖家明说;“我英语不错,在班里成绩总是前几名”。
朱亦真说:“英语对比利时人来说也是外语”。
“啊?”盖家明很是惊异,他以为英语世界通用呢。问:“比利时人说什么语啊?”
“比利时这个国家不大,可分为十省,北方五省使用荷兰语,南方五省使用法语,还有一部分人使用德语。所以在比利时的知识分子最少要懂三种语言,一般加上英语都懂四国语言。比利时官方文件都是用三种文字印发的。你要在比利时生活,必须学习当地语,先选择一种,法语或是荷兰语吧。我和你爸爸商议先安排你学荷兰语,相对而言比法语好学一些。同意吗?”
盖家明对比利时情况是一无所知,所以他只能听从爸妈的安排。朱亦真看盖家明没有反对,告诉家明一周后荷兰语班开课,这一周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和交通。过一会儿她要去上班,她在一家汽车保险公司上班,是接待员。家里电视有卫星系统可以收看中国节目,他书房里有电脑可以上网,盖六方已经给他安装了中文软件。晚上盖六方安排在一家中餐管聚会,给盖家明接风,欢迎儿子的到来。然后朱亦真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儿子一套,但是嘱咐儿子他一个人在家时,如果有人来,不要轻易开门。除非是邮局送信,等语言能够沟通交流再接待来人。另外嘱咐家明先不要一个人上街,语言不通,迷失道路很麻烦。可以现在家熟悉一下布鲁塞尔的地图。可以到自家后花园去转转,上五楼锻炼。冰箱有吃的,客厅茶几上有水果,你随便吃——妈妈对儿子总是要叮嘱再叮嘱,要处处替儿子想好。到后来盖家明都替朱亦真累得慌了,说:“妈妈,你就能放心上班去吧,我哪里也不去,等您回来!”
朱亦真也笑了,“妈妈就是恨不得不离开你,可是没办法,班,必须上,等回来咱再聊”。
朱亦真上班去了,盖家明第一件事是到自己书房和卧室整理了自己的行李,然后打开电脑,给同学雷邦国和田福旺发了两封电子邮件,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平安到达。然后睡了一觉,起来后吃了点面包水果,到后花园蹓了一圈,就看起电视来。
☆、二,家庭聚会
二,家庭聚会
盖六方的工作不必严格坐班,只是系里例会必须参加。但是他不仅在自由大学讲课,还应聘在安特卫普大学,列日大学兼课,这样一来他也就够忙的了。知道儿子到达的日子,他特地倒了一下课,把原定晚上的课倒到了别的日子。想想从儿子一岁以后自己就没有见过面,这一天他都在想儿子到底长成怎么模样了。
下班后,盖六方归心似箭,立即开车回家,同事约他喝杯咖啡再走,他也谢绝了。到了自家门口,盖六方拿起手机给老婆朱亦真打了个电话,知道妻子还得半小时才能到家。
盖家明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屋门响,就站起身,看见一个比自己略高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意识到这就是他的爸爸了,但是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叫出声来。盖六方把外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顺便换了拖鞋,一抬眼才看见迎在客厅的盖家明,他按照西方习惯,张开两臂,上前拥抱儿子,盖家明也搂住了爸爸,六方紧紧拥抱着儿子,眼睛充满激动的泪水。嘴里喃喃地说:“好儿子,乖儿子,爸爸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然后他又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说:“让爸爸看看,好好看看,我的儿子,啊,长得像我,够英俊,有一米七多了吧?”
盖家明直瞪着爸爸,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