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竹对此很满意,他另两个好友的徒儿虽然也是狐狸精,然而殷远之的徒儿过于羞涩,天枢的徒儿过于规矩,不论床上床下,自然没有苏元来得贴合心意。
苏元觉得自己很快活,快活极了,不管是变成狐狸还是变成人,他都可以和陆修竹腻在一起,这般的生活,他渐渐地开始憧憬往后也能一直这样过去。
偷眼瞧弹琴的陆修竹,只见他指捻琴弦,目闭音传,那琴音说不出得悠扬,说不出得有情意,苏元觉得自己几乎浸入了这琴音里,点燃的檀香淡淡清雅,细闻,又说不出的厚重。
陆修竹弹完一曲,未待音消,捉了苏元的手按在琴弦上,苏元与他一同拨弄着琴弦,琴音更添几分激荡悠扬。
“啊呜……”
弹完一曲,苏元立刻变成了小白狐狸踩在他的腿上,脑袋微低,主动去蹭他的手掌。
陆修竹从它的小脑袋摸起,摸到尾巴,一连摸了几下,摸得它眼睛微眯,享受得趴在他腿上——自从他们两情相悦后,苏元就爱以原形受他的抚摸,因为它原形较小之故,陆修竹的手掌可以一下子抚摸它大半身子,有时候它翻个身,还抱着陆修竹的手蹭自己的小肚皮。
陆修竹摸着摸着,却是笑了:“若不是那日赴老君宴会,听他讲道,我未必会想着去青丘找狐狸,若不是远之因天枢而围剿九尾狐,我也未必会把你带回来,说来奇怪,你那时候勾引我前,我虽想着来青丘看看,但也未必真的会捉个双修伴侣回去,可是,后来却做了……”
“……那时候我也想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个落单的,好看的,结果竟是神仙……”小白狐狸委屈地咬了他一口,“你还抓我,恐吓我,欺负我,我那时候好怕你……”
“怕我?怕我,却还骗了我那么多。”
小白狐狸忽然扬起小脑袋,“你想要算我的帐么?”
它的眼中又委屈又指责,瞧来又可爱又可怜。
陆修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若是算账,早已算过了,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小白狐狸瞄他一眼,不说话。
“……不过说来奇怪,当初老君在琼山宴谈到天枢姻缘,曾看了我一眼。他那一眼不是随意看的,而是好像知道些什么,我一直以为他那一眼别有用意,这世间轮回,有恶便有善,有起便有落,算算时日,凡间该又有纷争才是,只不过,我不明白天枢与疏元在一起,能解什么纷争,这其中,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小白狐狸眨了眨眼睛,道:“大概是他们让我们在一起了……我很开心。”它说着,“呜呜”了两声,爪子搭上陆修竹的肩膀在他颈窝处蹭脑袋。
陆修竹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目光便是一动,“说不准……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修道之人往往对未来有点感应,陆修竹虽不精于卜算,但也会几分。当初看见这只白狐,他心中便觉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只是……他们间冥冥之中注定的,只怕不是爱情。
陆修竹垂眼,看着那黑润眼睛满脸撒娇的小狐,心中暗叹,自天枢事出,只要不笨的人都能猜到老君硬给那七人点的徒弟都是他们的姻缘,只因只有徒弟,才能近身相处。
太上老君何等高的身份,怎么竟会凑此姻缘呢?知天命者不可擅自扰乱凡间命数,否则后患无穷,不过,他一凑凑七个,天枢与疏元又那般下场,因而许多人,对他这样的做法也很疑惑。
给他们安排姻缘,图什么呢?
不过,他好似有些明白了……世间事牵一发动全身,老君费尽心思这般安排,只怕不只因他们自身,还因他们之事,影响的别人……
妖族中一旦降生先天道体,掀起的总是腥风血雨,苏元现下还算单纯,可是他已会隐瞒、会撒谎,还会演戏。正邪不辨,又有封离印在身,若他那时不将苏元抓住,等他知晓世事,更聪慧几分,难说不会成为一个大魔头……
若那般,他身为昆仑掌教,只怕诛杀他也是责无旁贷。
心中这般想着,陆修竹却没有说出来。若是从前的他,还未对苏元动情,那他也不会原谅苏元的欺瞒,连他都改变了,苏元的命途也不会走上另一条道路。
小白狐狸的大尾巴摇起,扫了扫陆修竹的手掌。
陆修竹微微笑了,捉了它的尾巴,道:“如今看来,你我相遇,也是缘法。”
小白狐狸点了点头,认真道:“我喜欢这缘法。”
陆修竹笑着将它用手圈住,抱在怀里。
小白狐狸受着陆修竹对它的好,心中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害怕,其实陆修竹会对它心软,全是他对它动情所致,只是,它当初用了封离印,虽然这封离印诱引得陆修竹真的喜欢上它,可是若没了封离印,也许陆修竹就没那么喜欢它了……
朝阳初上,云雾渐开,这一日,昆仑山上来了不速之客,不速之客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到了陆修竹的屋子,陆修竹本与苏元调琴顺便调情,发现有人闯入,立刻移开琴桌,拂袖而立,严阵戒备。
将苏元护在身后,陆修竹看他装束,只见他装束与那日昆仑秘境中一般无二,然而气势更为内敛,更为幽暗,“九重域主?”
着一身黑的不速之客冷冷道:“昆仑掌教陆修竹?”
陆修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