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对方给倒了一杯红酒。袁振的眼睛扫过标签:波尔多密酿。这酒好喝,但袁振平时不会想起来喝。这似乎是一贯养成的。用小闫的话说: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只会赚钱不会花钱的主儿。
袁振的老家在大兴安岭地区,该说是个土生土长的山区人。家里两个孩子,父母去世早,但都挺有出息。哥哥长他十岁不止,算是当地走出山区的先驱。能闯、有头脑、开明乐於接受新事物。袁振受兄长影响颇大,在哥哥的栽培下更是出人头地,他明白要赚钱,却想不起赚了钱要花钱。很多东西也是根深蒂固的。打个比方,小时候觉得栗子贵,那时候买不起的到现在还会觉得买不起。再一个比方,水果店那麽多水果,他条件反s,he的就会选最普通的苹果,绝不是山竹之类。
袁振总会为自己这些条件反s,he发窘,但小闫喜欢。小闫说:这叫朴实。城里人什麽都不缺,就缺这俩字儿。他想,这也是他们这麽多年都是朋友的最重要原因吧。
一口酒下去,酸酸的滋味正在口腔里弥散,袁振就听见身後一大嗓门开腔:妈逼的,给脸不要脸。
袁振差点儿呛著自己。
龙语一扒拉他就入席了。
“又怎麽了?”对面一姑娘开了口。
“没事儿,家里那个,又变著花样儿给我添堵。让他过来喝酒,他问是不是又我那帮狐朋狗友!诶,你们是狐朋狗友吗?”
好几个人笑了,说什麽的都有。
龙语喝净了杯中酒,撂下了杯子,“今儿就喝到这儿了,再喝又得多,多了没人管往家领了。”这是实话,那回赵昕真急了之後,他委实收敛了很多。可就算这样,赵昕到目前为止还没给过他什麽好听的呢。
“你最近不行啊。”
“老啦!”龙语拿过了桌上的烟盒,眼睛一扫,注意到了袁振跟小闫。
外号儿是“黑子”的、也就是小闫的客户开了口:“这还没给你们介绍,他可不得了的人物。”
袁振一愣,他不得了?
至於龙语又当看见陌生人那麽看他,袁振算是习以为常。次次都如此。也难怪,每次见面,他就没清醒过。倒是小闫欲开口。然而黑子赶在小闫之前了。
“著名编剧,大名鼎鼎的。”
“你他妈就寒碜我!”
“看过《小康之家》没有?就他编的!”
袁振瞠目结舌,小闫更是目瞪口呆。
“龙语,认识一下,这就是给我会所做结构、装潢的设计那两位设计师。袁振,闫力。”
“跟绕口令似的。”龙语笑,起了身,“幸会。”
手伸过来,袁振晕了吧唧只能握住。这人不喝多了,判若两人……
“你不是卖的麽。”小闫语出惊人。
不伦不类 09
你丫说什麽?
这句之後,并没有出现应该出现的火药味——全被一桌人笑散了。
这一桌的笑声,快掀了人家餐厅的房顶。
袁振和小闫被笑得不知所措,龙语同样被这笑声弄得尴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