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回过神,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了下去,“不中听,什么叫吃错药了。”
严吕明绕到正面仔细打量他的神色,露出几分不敢置信的怀疑:“你这回该不会真陷进去了吧?”
谭宗明舔了舔嘴唇,当先走到严吕明车旁,从后座车门储物格取了一瓶水。
严吕明认识谭宗明这么多年,要是还看不出谭宗明眼下的行为是默认,就算是白活了。
“对方什么人啊?”严吕明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刚才在交警面前你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我都怕人家冲着你这态度都得让你在拘留所蹲一晚。”
“行了。”谭宗明打断了他,他将手里喝了大半的矿泉水瓶塞回严吕明手里,“我还没吃东西呢。”他顿了顿,“这事真有谱了我再和你慢慢讲吧。”
严吕明怔怔抱着矿泉水瓶,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深情:“……谭宗明,你这春天来得够晚的。”
可不是么。
谭宗明心想。
要是赶在半年前,曲筱绡连半毛钱的事都沾不上。
谭宗明扫了他一眼,“今天多谢你了,我先走了。”
询问过护士后,谭宗明站在医生休息室外,敲了敲门。他提起装鸡茸粥的袋子,隔着打包盒摸了摸。
还热着呢。
等了片刻,依旧没人应门。
谭宗明想了想,手扶上门柄,轻轻转动。
屋内没有开灯,唯独桌子上一盏小台灯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将陈设简单的房间渲染除出了冷漠孤独的味道。
脱下的手术服扔在一边的筐子里,赵启平穿着长裤和衬衫,一动不动地趴在台灯前的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里,似乎很疲惫。
谭宗明顿了顿,将门打开一条可供自己进出的缝隙,谨慎且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走廊明亮的灯光顺着敞开的缝隙溜进屋来,探头探脑,很快被谭宗明缓慢而坚决地闭之门外。
谭宗明小心地关上门,转身,看了一会仍旧在原处趴着的赵启平,半晌,缓步走过去。
包装盒和塑料袋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手术不成功?”谭宗明问,声音低沉且柔和,“那也不一定是你的问题。”
赵启平动了动,终于直起身。他抬头看了一眼谭宗明,将脸埋进手掌里,“手术很成功……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里不加掩饰的疲惫让谭宗明微微挑了挑眉。听了赵启平的问话,谭宗明将桌上的包装盒往赵启平手边推了推。
“刚才路过医院,我想你也顾不上吃晚饭,就顺便给你拎了一份夜宵。”谭宗明淡淡道,“趁热吃。”
谎话。
谭宗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