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先走一步。”金泰亨带板一举撞开挡在面前的田正国,又作态揉揉自己生疼的肩膀,丢一句“no ”,再不回头。
他不知道此时所有灯彩汇聚在他身后,幻造逆流成田正国眼中唯一的光源。
潇洒为他的酒饮,嚣张如他的滑行。
迷恋却是金泰亨。
作者有话要说: 写滑板的地方不专业 还请指正
☆、迷恋却是金泰亨
此后接连三天,金泰亨结束练习回到吧台前,总能在那夜的老位置寻到田正国的身影。他依旧一副小粉丝的惊诧模样呆坐,桌上摆着已然大一号的全新整板。不过还好已经戒掉看到v爷就尖叫的毛病,甚至学会在落座后立时递上少冰的d。
还有那一双终日湿漉漉的眼睛。
本心安理得享受粉丝福利的金泰亨顿感些不自然,自顾自低头喝酒,刻意忽略旁边人的无辜。而田正国也一改往日嘤嘤嘤,极其安分地坐在金泰亨旁边默默啜他的wiz。
没错,就是wiz。水晶样的流动琥珀,主调为黑麦威士忌,掺杂只有调酒师才知的余调。整冰润色,衬以古典的宽口岩石杯,搭配w的脏骂入口,再合适不过。
“威士忌,喝得了?”许是不熟悉如此缄默的田正国,金泰亨选择率先打破僵局。
“半醉的程度。”终于得到偶像搭话的田正国抬头星星眼,“v爷qaq”
“干嘛?”金泰亨瞥一眼过去。
“好冷淡啊。”垮下嘴角的田正国仿佛少年心性受到极大伤害,似刺猬卷团,抱了酒杯再次缩回吧台上,露他满身的芒刺。小小声的抱怨淹没进杯中冰块碰撞的清脆。
“喂,田正国!”实在看不过去他蔫巴巴的样子,像条发育不良的带鱼。金泰亨抬脚轻踹他一下,“别跟爷这装委屈。”
“那我跟爷卖萌,爷看可还行?”闻言秒变没心没肺小粉丝的田正国双手放在眼下,学起小女生的样子。瞳孔融进琥珀,星芒璀璨。略带些撒娇意味的唇色晶晶亮,竟盖过漫天星点。
“成了。你想要什么?”金泰亨低头咳咳两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诱拐少男。
“我想让v爷教我滑板教滑板教滑板!”对此事执迷不悟的田正国挺直身板,稚气笑容折叠收敛进一本正经的语气里,“我要比你强。”
“比我强?”落在金泰亨耳里,不过是可笑的天方夜谭。“好歹先把四立过了再来说这些废话。”
“来日方长。”坐直身体,神情认真的田正国微眯双眼,无人窥得幽静潭水掩饰下暗流正悄然悸涌。
“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的。你要相信。”
“我等着。”幸而低头喝酒的金泰亨并未注意到他转瞬即逝的正色,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大海后浪推前浪,随着滑板运动愈来愈普及,前浪终有一天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他金泰亨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拉钩。”‘小孩子’田正国伸出俏皮右手小指,讨好似地恳求道。
“幼稚。”背靠吧台的金泰亨白他一眼,拒绝配合。
“哈哈你怕了。”果然如意料之中的反应。田正国将手□□裤兜,嗤笑出声,“快说你是不是怕了。”
“怕你?”惊异于他的不自量力,这次金泰亨连白眼都不愿施舍,“别想用激将法逗我上钩。就凭你的基础,想超过我至少还得练上五六七八年。少年,有时间痴心妄想还不如好好练板去吧。”
“无聊。”被轻易看穿小把戏的田正国瘪瘪嘴,再次生无可恋脸摊回吧台上,“我也想快点进步啊,你又不愿意教我。”
“修行还是靠个人。”
“那也得师傅你先把我领进门啊。”怨念语气席卷再来,“我觉得多个人一起进步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我习惯单练了。”独闷下酒,金泰亨的语气溺进波蓝色的背景柔光里,听不出情绪。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依不饶的田正国盯着他的侧脸,“有好多事情都是一开始维持久了,就觉得一定非要这样不可。但人嘛,贵在懂得打破习惯。说不定我和你一起练,到时候你就又习惯两个人一起。我还可以帮你拎包,给你递水,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不需要。”金泰亨生硬地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我说了不需要。”
“又好冷淡哦。”碰一鼻灰的田正国悻悻地吐吐舌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沉默半晌,田正国尝试性地再次伸出友好的触角。
“干嘛。”金泰亨冷着脸,连目光都直直越过他,落在不知名的某个远方。
“不给教滑板,那交个朋友总是可以的吧。”似是酒劲上来,田正国理直气壮地一把搂上金泰亨的肩,“呐,我叫田正国,年方十九,国立大学大一,国贸专业。”
湿漉漉的眼睛。
金泰亨再次透视到其中自己。冷漠,淡然,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