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开始放肆,吹进殿来,不知吹打着什么‘咚咚’作响,上官婉静命人去关上殿门,有人挡住了将要闭上的殿门,一袭月白的衣赏,怀抱古琴步入殿内。贴身伺候的宫女见状,取来琴几,软垫,置于正位下。上官婉静想了想,自又起身取了一炉,点了香,放在琴几旁。柔儿笑了笑,净手整衣,跪坐在软垫上,指轻拔,一曲长情,飘然入耳。
还未长开的五指,在琴弦上拔弄,曲不成曲,调未成调,不过听着像是父亲新教的曲。父亲弹时,上官婉静赞了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小她三岁的亲妹便听进了耳。父亲授完课,坐在琴房里,一遍又一遍的习着,娇嫩的指尖被磨破,琴弦上沾了血色。她路过琴房见到,奔至房内,握起妹妹的手“玉儿,痛吗?”那小人儿含着泪,摇头,“不痛,待玉儿练得与父亲一般好,再弹给姐姐听,可好。”上官婉静摸着她头,称好。时过三日,那小人儿的手好了,又埋进了琴房,太师府中人,在数月里,听了同一人习同一曲,越发娴熟越发有情。母亲笑二儿傻,父亲叹二儿痴,只她琴声入耳暖心。不知何时起,那习琴声入了耳却入不了心,那时的上官婉静,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戏弄于她的男童。两年后,二儿的长情曲练得与父比肩,可听琴人己无心思再听,奏了又有何用,琴高束于阁楼,情封于深心。
曲声落,魂未回,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水撒在凤袍的绣面上,透进内里,带着凉意。上官婉静走下正位,蹲于琴几前,柔儿抬头,眼里含泪,仿似手指又伤着了一般。“姐姐,答应玉儿长大了,要做玉儿的妻,怎得失言了?”伸向她脸边的手,收回,站起转身,脚步轻浮。她从不知,自己的妹妹对她竟存了这般心思,惊骇,坐在位上,‘咚咚’声又起,原是她的心在狂跳。看着殿中哭泣的那人,时光倒流到儿时。三月三,踏春放纸鸢,她一个不留神纸鸢挂到了树枝上,她还没跑到树下,二儿已经爬上了树,她心惊,一再让妹妹小心些。树上,玉儿拿到纸鸢,对自家长姐甜甜一笑“玉儿好喜欢姐姐,姐姐长大了做玉儿的妻,可好?”树下,她张开双臂,生怕那小人儿摔下树来,口里胡乱的答着:“好好好,你快些下来,姐姐看着怕。”二儿跳下树,扑进她怀里,笑着,甜甜的喊:‘姐姐,姐姐。’
子息宫里佑子钟正午时分响起,轻脆有力,为明皇第一子祈福。上官婉静站在屋檐下,手伸出,绵连的秋风细雨落在她手,不凉也凉。殿内飘来玫瑰露的香气,那人又去偷采明皇的玫瑰花了。半月来,她不曾与二儿说过一句话,望她能心冷,自行离开禁宫,可是那人却似不在乎。知她喜吃什么食,知她好什么颜色的衣裳,知道喜欢什么人。白日为她安排妥当吃穿,晚上一手好瘦金体写了明皇当日的行程,放在她床头。她拿着那张纸轻笑,没了那般相思,知他每日做了什么,又有何用。
晨起,下身的潮湿,让她羞红了娇容,她竟在梦中与自己的亲妹缠绵万千,那样的柔情,那样的愉悦,她的夫从未给过她。同样的披风,还是那一个人,她没有回探,身子向后靠着那人。这宫里多少人,在黑夜里相互慰籍,她又有何不可,何况那人默默守了她那么多年。放开一个虚无飘渺的影子,接受一个至爱于自己的人,是自私,也是因为有情罢?“悟儿。”不再叫她为姐姐,轻唤的是她的闺名。“玉儿,我要拿你如何是好。”她轻叹,她又该拿自己如何是好,玉儿的情一出口,却在自己心底生根发芽,疯狂的长。二儿不答,还是像小时一般少话。
望星台上,李政抱着即将临产的徐雪,用望过远镜看着在秋雨蒙蒙里相拥的俩人。徐雪笑李政,一介凡身,已经做起了引导使的工作。李政的笑凝住,徐雪又问,是因为觉得愧对皇后,才用另一段情补吗?李政点头。
“那你又怎么知道柔儿姑娘与皇后有关系呢?”徐雪不解的问。
“因为焦尾琴。皇后从小就见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不知道,焦尾琴有很多,但是用冰心玉线做弦的焦尾琴,世上只有一把,很多年前就被书文帝赐给了太师。这么名贵的东西,太师定是不会送给外人的。”雨大了起来,李政抱着徐雪往书房内走。
“所以你私下查了怡香园的花魁?”
“对,我不止查到了柔儿姑娘就是太师府二小姐,还查到了更惊人的东西。”
“什么?”
“长公主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帝。”
“什么?为什么啊?”
“两个女子相恋,要正大光明,要不其中一个男扮女装,要不强大到让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你是说长公主早就知道自己女儿喜欢萱儿了?”
“是早就知道,而且不光是这样……”李政看着徐雪捧着肚子,一脸的痛苦,没往下说,唤来了星夜,带着徐雪回皇极殿了。虽然这几天徐雪己经阵痛了好几回,但李政还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对cp, 一万年。
第55章 完结,这章以下是番外
皇极宫,徐雪己经在寝殿内痛苦的叫了一个小时了,那磨人的小